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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烟火

生活,在一粥一饭之间。一碗饭,一盘菜,是最普通的食物,却是乡愁的来源。想家,想母亲,往往从味蕾开始。乡愁,就是从想吃母亲做的饭菜开始的。

乡愁的主角是母亲,载体就是母亲做的饭菜。乡愁,淡淡的,就像那飘在乡村老瓦屋顶上若隐若现的那一缕缕炊烟,那是最温暖的烟火气。

每个离家的游子,不管离家多远,从离家的那一刻起,从吃不到母亲种的菜、做的饭开始,就有了乡愁。

十几年前,我曾在家乡的小镇工作。离母亲近,母亲隔三岔五地送一些菜园里的时令蔬菜。每次忙碌中,总是听到办公室同事喊:“你妈又给你送菜来了。”有时是白菜、萝卜,有时是南瓜、冬瓜、扁豆,有时是黄瓜、菜豆、茄子、番茄。能生吃的,母亲总是叫我分一些给同事们吃:“自己种的,不值什么钱的。”每每是母亲用最淳朴的热情,帮我建立同事之间的友情。只要母亲送菜给我,不管碰到谁,不管我在哪儿忙,她们都会帮我一一收着,也不分生熟先吃先尝为快。母亲腌的酸刀豆,同事们最爱。母亲一送来,她们总是一人尝一点,虽酸却脆,满嘴生香。小镇食堂的饭菜美味香醇,花样也多,却总也比不了母亲做的饭菜让人想念。

离开小镇多年,辗转多个乡镇工作。现在遇到从前的同事,她们还会念起母亲做的酸刀豆,真是又酸、又脆、又爽。

后来我调任山区小镇,离母亲更远了,隔山隔水才知道乡愁的味道。这种乡愁,就像山间的云雾,终年萦绕不散。因隔得太远了,母亲再也不能给我送菜了,而我一年也不能回家看望母亲几次,很难再吃到母亲做的酸刀豆了。这才让我真正品尝到思乡的味道。

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披衣走出屋外,望着挂在山间的明月,想念家乡的老瓦屋,想念母亲做的饭菜。乡愁,不轻不重,却让人感觉沉甸甸的。乡愁,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不自觉地眉间打结、眼里结霜。

在山乡小镇工作六年,虽然有蛋丝、蛋饼、干笋煮小鱼、腊肉煮豆角等山乡特色美食,却总是想念母亲做的几道家常菜——苕梗炒辣椒、嫩南瓜炒辣椒、煎两面黄的家常小豆腐。那一碗乡愁,能让人吃出妥帖的温暖与知足。虽然,山乡也有苕梗、嫩南瓜等同样的食物,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身在异乡,本能地想亲近故乡和母亲做的美味。那一碗乡愁,让我在异乡孤独苦闷时不颓废、不消沉。

多年后,调回家乡小镇工作,母亲又为我送菜。一来就带一大袋子,每次都装得满满的、鼓鼓的。照旧是菜园里种的菜,南瓜、菜豆、黄瓜、扁豆、茄子、辣椒……母亲恨不得把热闹的、生机盎然的菜园子,直接搬到我的厨房。

这样的人间烟火看似平淡,却让人充满渴望,既安稳又温暖。一点一滴的乡愁,一碗烟火的乡愁,来源于母亲,来源于家乡的味道。(周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