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尚晨蕾在唐山市检察机关青年干警座谈会上分享公诉人竞赛心得。资料图
河北法治报记者 柳红领
面对贩毒犯罪分子,她不惧挑战在法庭上依法控诉;面对错综复杂的案情,她沉心静气抽丝剥茧寻找真相;面对群众的急难愁盼问题,她真心实意用行动温暖民心……她就是唐山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副主任尚晨蕾。
“办理重罪案件,每一个处理决定都是生与死、轻与重的考量,更要用‘求极致’的精神去办。”尚晨蕾深耕命案和毒品犯罪案件办理领域,以“办精案”的要求,承办的几十起重大复杂疑难案件,取得了“零错诉”的优异成绩,诠释了新时代检察官的工匠精神与为民初心。
从检11年来,尚晨蕾先后荣获“全国优秀公诉人”“河北省先进工作者”“河北省十佳公诉人”“河北省模范检察官”等称号。
现场验证
严防冤错案件
2019年以来,尚晨蕾一直从事重大犯罪检察工作,所办案件性命攸关,不容出现丝毫差错。
一起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辩解:“她当时是清醒的,她坐在窗户上想拽我一起下去,我一呼啦,她就掉下去了”“她是自己掉下楼的”……
为了弄清嫌疑人有没有说谎,尚晨蕾除了复查物证、与侦查人员交流,还像往常一样带领办案组前往该案犯罪现场去复核、验证。
勘查时,尚晨蕾认真观察窗框损坏情况,测量窗台、窗框等处距离,与现场勘验照片进行比对,随后,她打开窗户想坐到窗框上,因无任何保护设施,身边的同事立刻紧张地拉住她。
“不行,再危险我也必须坐上去试试,才能印证法医对伤痕形成机制的判断,才能知道他的辩解是否站得住脚!”
通过亲历尝试,结合法医的鉴定意见,她心中豁然开朗:正如法医所说,如果被害人坐在窗台上,在拉扯过程中不会产生右侧腋下至髂嵴部的划伤痕迹。而如果按被告人曾说过的被害人站在床上,那根据床到窗框的距离和被害人身高比例,也不能自行掉出窗外。
亲历现场带来的直观感受和物理验证,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真相的大门。
最后,该案顺利提起公诉,并在庭审时申请鉴定人出庭,有力回击了被告人的种种辩解,正义的审判如期而至。
“这只是我去过的众多命案现场中的一个。”尚晨蕾说,亲历现场有利于审查证据,更好地将犯罪事实和在案证据进行串联和对接,进而形成更为完整的证据体系,作出相对符合真实情况的司法判断。
胆大心细
铁证突破“零口供”
“她办案,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胆大心细、果敢担当。”唐山市检察院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尚晨蕾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近乎偏执的严谨,对案件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证据都反复推敲,力求完美。
这种特质,在她办理那些狡猾罪犯负隅顽抗的“零口供”案件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2024年,一起棘手的贩卖、运输毒品案摆上了尚晨蕾的案头。
犯罪嫌疑人王某某2019年9月联系接收上家向其邮寄的毒品,帮助取包裹的第三人被公安机关抓获,王某某却外逃,直至2023年投案。但王某某和“上家”如同约定好一般,对这次毒品邮寄交易闭口不谈,拒不认罪,形成“零口供”困局。
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时,王某某被取保候审中,“上家”因另一起毒品犯罪在外地服刑。
“包裹寄件人能够确定;包裹收件人用假名,所用电话号码也能证实是王某某此前向他人打听借用过的号码……凭这些核心客观证据,就足以对王某某采取更严厉的强制措施——逮捕!”尚晨蕾的目光聚焦在如何反证嫌疑人的辩解、如何对“上家”进行突破。
随后,一场与时间赛跑、与罪犯斗智斗勇的硬仗便开始了。尚晨蕾引导侦查机关补强客观性证据,重点围绕王某某的辩解详细取证,调取多名吸毒人员证言,全力夯实证据链条。
与此同时,尚晨蕾敏锐地意识到,突破“上家”是撕开整个案件的关键突破口。于是,她引导公安机关将“上家”依法押解回唐山进行追诉。她多次到看守所提讯,向其表明没有口供该案也能提起公诉的坚定态度,积极与“上家”的辩护律师沟通,最终“上家”认罪认罚,并当庭指认其下游买家王某某。
在审判阶段,辩护人提出王某某贩卖毒品的事实只有购毒者的证言,对此尚晨蕾据理力争,用电子转账记录、证言涉及的详细时间地点、其他吸毒人员关于王某某涉毒的证言等证据进行分析答辩。“零口供”的堡垒,在尚晨蕾抽丝剥茧的智慧和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轰然倒塌。 最终,法院认可检察机关的意见,认定了王某某“零包”贩卖的事实,未采信辩护人提出的“非法持有毒品罪”,全案认定贩卖毒品。
类似的攻坚战,在尚晨蕾的办案生涯中并非个例。
“毒品犯罪社会危害性大,但往往作案过程隐蔽、犯罪手段狡猾,给取证带来巨大挑战。”尚晨蕾总结道,“重罪检察官应当适应新形势新考验,不断提升引导侦查、自行补充侦查的能力,善于运用科技手段挖掘、固定关键证据,才能确保对毒品犯罪的有效打击,不枉不纵。”
为民司法
做实“后半篇文章”
尚晨蕾深知检察官不仅要打击犯罪,更要注重政治理论学习和思想武装,积极参与社会治理,展现人文关怀,做实案件的“后半篇文章”。
工作中,尚晨蕾随身携带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着众多案件的思维导图,图中总会有一项分支显示着要提出检察建议、要进行被害人家访、要联动开展救助等等。这本笔记本,是她践行“案结事了人和”理念的路线图。
笔记本中清晰地记载了尚晨蕾第一次到被害人家中走访的情形。那是她正式成为员额检察官后办理的第一起案件。
案件审结了,罪犯伏法了,但两名被害人身后留下的破碎家庭却深深牵动着她的心。在主动了解两名被害人家庭情况后,她多方奔走,详细整理材料,向控申部门反映情况,一次性为5名家属争取到司法救助款项。
如今,“被害人家访”不仅是尚晨蕾坚持的办案步骤,也成为唐山市检察机关重罪检察部门办理命案时的必经程序。
2024年,尚晨蕾在办理一起恶性案件时,发现案件中相继出现“事实孤儿”。
“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的未来不能因为父母被害而蒙上阴影。”于是,尚晨蕾立刻行动起来,在向未检部门同事了解未成年人保护、救助的相关政策后,联合检察机关的未检、控申部门和案发地基层院,多次与民政、教育、妇联等相关部门沟通,最终为3名少年儿童争取到司法救助金和每月发放的基本生活费,协调教育部门减免相关费用并进行专业心理辅导,一对一安排“爱心妈妈”开展生活关爱。
记者手记
法度是准绳 民心是归处
在命案现场,她踏过凝固的血迹,冒险坐上无防护措施的窗框,只为验证一道伤痕形成的物理轨迹;在“零口供”的困局前,她潜入电子数据的深海,从基站定位到破碎的聊天记录,打捞出沉默的真相。尚晨蕾的办案日常,是用如山铁证刺破狡辩的迷雾。
然而她的检察地图上,终点不只是法庭的判决。那本厚厚的办案笔记里,思维导图的分支总延伸至破碎的生活现场:检察建议、被害人家访、司法救助联动……法槌落下,恰是她“后半篇文章”的起点。当恶性案件催生“事实孤儿”,她奔走于未检、民政与教育部门之间,为5名孩子织就了一张包含基本生活费、学费减免与“爱心妈妈”的生活兜底网。法律在此刻显影为具象的温度:“案结”不是句号,“事了人和”才是司法的终极刻度。
“办案就是办人生。”尚晨蕾此言,道破了重罪检察的双重使命——法度是准绳,民心是归处。在罪与罚的逻辑之上,将人的尊严与苦痛纳入正义的运算,让每一宗“精品案”既经得起法律的凝视,亦能安放民心对光明的朴素信仰。这或许正是新时代检察官所承载的“工匠精神”的注脚。(柳红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