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徐海波在DNA实验室检验案件检材。
□ 文/图 刘静
在微观世界,DNA如同生命的“终极密码”,悄然记录着一个个独一无二的信息。它存在于细胞深处,却能“开口说话”。而在利用DNA解码真相的征程中,有很多“幕后英雄”,邯郸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法化大队大队长徐海波就是其中的一位。从一枚指纹到一缕纤维,他秉持着“毫厘之间定乾坤”的极致追求,以科技为刃、以严谨为盾,在实验室与案发现场之间,编织起守护正义的密网。
●匠心传承
方寸之间守护正义
徐海波1996年大学毕业后,带着儿时的梦想,成为一名法医。就在工作的第三天,他随着两名老法医到现场勘查,废弃水井的底部飘上来一阵阵恶臭味儿,现场发现了受害半年的被害者。老法医边现场取证边告诉徐海波:“法医的工作是让死者说话,让现场说话。”这句话,他一直记着。
1997年,某县发生一起案件。徐海波正准备勘查时,死者的家属走到他面前,泣不成声:“警察同志,一定还我家一个公道啊。”徐海波下决心不辜负家属的信任,经过细致勘查,很快,在现场发现了重要证据,根据此线索仅用2个多小时就破获了案件。
随着对法医工作的逐步深入,徐海波积累了不少经验。“物证发现越多,越能还原现场,案件有关物证应检尽检,才能案不漏人、人不漏案。”对徐海波来说,现场不再是混乱的场面、血腥的气味,指纹、足迹、毛发、纤维、血迹……这些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痕迹,在他专业的操作下,成为还原案件真相的关键突破口。一方实验台,一台显微镜,一套精密仪器,就是他守护公平正义的“主战场”。
●见微知著
细致勘查破获案件
2007年6月,邯郸市公安局成立DNA实验室。科技为正义服务,徐海波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DNA检验鉴定中。实验室建立之初,他为熟悉仪器设备的性能,用自己的血液、头发、唾液等模拟各种环境条件下、不同载体最佳的检验方法,在案件检验中更是精益求精。
曾经在侦查2018年的一起案件时,徐海波到达现场后,从嫌疑人进出口开始,用不同方法提取踩踏痕、攀爬痕、接触等生物检材560余份。然而,这些检材中并没有提取到能确定嫌疑人的直接有效信息。
“只要凶手到过现场,就会留下痕迹,顺藤摸瓜,嫌犯就跑不了。”徐海波再次到现场勘验,现场客厅桌子上的半盘葡萄引起了他的注意:盘子里有新鲜的葡萄,混杂着吐出来的皮和籽儿。徐海波小心翼翼地把检材带回实验室。经检验,果然在葡萄籽上提取到了嫌疑人的DNA。
专案组以此数据展开工作,经过53天的连续工作,先后排查重点人员血样2100多份,最终抓获案件嫌疑人。
●抽丝剥茧
侦破陈年旧案
从事DNA检验工作后,徐海波发现,DNA既然能够检验“现案”,那么对于多年的“积案”检材能不能检验呢?如果把以前的“死证据”盘“活”,也许就能为侦破积案开辟新途径。
徐海波还记得,他参与破获的第一个积案是在2009年,那是一个多年前的命案。2009年12月,徐海波从办案单位找到原始检材,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个月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检验,一次次的失败极大地考验着他的耐心。经过百余次的检验,他终于在检材的夹层中检出了完整的嫌疑人数据。通过一周左右的DNA数据比对,直接锁定了嫌疑人。
“此案的凶手因犯罪被判入狱,我经过比对锁定他时,他已刑满释放。”徐海波说。
破案后,一名参与案件侦办的老民警找到他说:“海波,十年了!家属都不抱希望了,你把案子破了。家属感谢你,我也感谢你!这下我退休就没有遗憾了。”
●科技赋能
助失散家庭“团圆”
“2020年以来,随着技术的发展、设备的更新、人才的汇聚,DNA检测技术不仅应用于重特大案事件,也被更多地运用到一线实战中,在破小案、保民安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徐海波介绍说。
2024年,邯郸市发生了一起离奇的盗窃案,一烟酒商店库房内十几箱名酒被盗。“盗窃者从酒箱下面将酒取出,留下酒箱还摆放在库房里,如果不移动或者打开箱子,根本不知道箱子是空的。”
徐海波和团队成员赶到现场勘查,从酒箱中检测出犯罪嫌疑人的DNA数据,公安机关顺线追踪,将准备销赃的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人赃并获。
在案件的检测过程中,徐海波精益求精,经常在DNA实验室里一待就是六七个小时。“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我认为通过DNA技术、大数据分析、AI等科技手段,能够让犯罪无所遁形,那些隐藏的犯罪分子终将被抓捕归案。”徐海波说。
DNA鉴定工作并不只有冰冷的实验室和数据,它还关乎人世间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
公安部开展“团圆行动”以来,法化大队承担着全市被拐儿童及父母血样的检验、比对工作。徐海波深知,每一份血样就是一颗“期盼回家的心”,就是一个家庭“团聚的希望”。为让每一个失散家庭尽早“团圆”,他做到了血样受理、检验“不过夜”,亲缘比中后第一时间通知双方并组织认亲。近年来,在徐海波及其团队的共同努力下,已帮助许多个家庭实现了“团圆梦”。
至今他还清晰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河南濮阳一位88岁的老人,让儿子来邯郸市寻找自己失散的弟弟。据了解,1942年河南大灾,老人的母亲带着兄弟三人逃荒到邯郸东部,为了活命将年仅1岁的儿子送给了一个在县城卖烧饼的老者。新中国成立后,这位母亲多次到邯郸查找未果,带着深深的遗憾离世。近年来,老人体弱多病,希望有生之年,能兄弟团圆,完成母亲的遗愿。
徐海波了解情况后,主动联系采集老人血样,克服兄弟之间亲缘认定的实际困难,逐村、逐家地排查,直到找到了老人81岁的弟弟闫某。当年的8月16日,弟弟带领全家到濮阳市老家认亲,失散80年的兄弟得以团聚。
在法医这个岗位上,徐海波一干就是29年,共勘查各类案件现场1190起,受理相关案件9236起,其中直接破获命案40起。由于工作成绩突出,他屡次立功受奖,先后被评为“河北省最美政法干警”“河北省公安系统先进个人”“全省刑事科学技术工作标兵”和“全国政法系统优秀共产党员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