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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丨大明川,盛放童年的摇篮

若不是来到灵寿县花溪谷附近的大明川景区,我几乎忘了自己的童年,忘了当年我吃过什么玩过什么。

我出生于1974年秋天,长至六岁,算是进入童年。一天黄昏,一个堂哥借了我家的筐去拔草,还筐时草没倒净,筐沿上别着一枝紫菀,开着三五朵小花,成为我童年最早的记忆。这一年村里分了地,粮食较往年收得多,过年时竟从初一至初五都吃馒头,令我异常欣喜。而往年的白面极其少见,逢年过节才吃一吃,馒头也是大年初一才有,初二就换了玉米饼子,甚至玉米面掺和上豆渣,蒸出那种灰不灰黄不黄的窝头,实在令人吃无可恋。

说到童年的食物,我对馒头印象深刻。我们那里叫卷子,蒸馒头便是蒸卷子。因白面稀少,祖母和我妈从来蒸不好卷子,常对着一盆白面患得患失,怕坏在自己手里。她俩四处学艺,逢人便讨教,依然失败。为了发面她们绞尽脑汁,冬天时把那个和了面的大盆放到炕头最暖和处,给它捂上被子,如此娇贵地伺候一夜,第二天揭开盖子,看看是否膨胀,闻闻是否微酸。每到卷子入锅大火烧起,我就尽情畅想,总觉得锅盖一揭就是肥肥白白的一大窝。然而总是失望,对着黑黑黄黄的一大箅子扁塌塌的面块叹气。叹罢还得吃,把这一锅珍贵的面食吞下肚。所幸家里麦子越来越多,就去换卷子,高叫着让拿着卷子的人等一等。

家里对我们管教很严,吃饭就得正正经经地吃,吃饱,两顿饭中间不准再弄东西吃。但七八岁的小孩儿正长身体,吃得再饱,中途难免犯饿,可是家里又没备着零食,那就难熬。我记得有个冬天,放学回来,家里没人,锅里没食,饿得烧心,就摸着胸口在院里徘徊,想找点什么吃吃。树上一无所有,地上也一无所有,只有紧靠着西屋的小杂货棚上有一捆大葱。我爬上去,揪了个葱头,扯下干皮,露出葱白儿,剥下一片,放进嘴里,糖一般甜。再吃几片,辣劲上来了,也舍不得扔掉,就那么涕泪横流地吃完了。童年时期零食的贫乏导致我现在对零食也没有兴趣,吃不上便不吃,当不吃成了习惯,零食对我就没了吸引力。我至今不知道许多新潮的零食是什么,几十年来我偏爱的依然是马蹄酥和槽子糕,有个头疼发烧,来块马蹄酥,病就见好,吃块槽子糕,心就舒畅。

那时候我玩的是什么呢?“抓子儿”,是把碎砖块磨圆,弄成七个小球,撒在地上,唱着歌或拾或抛,在手心手背上翻来覆去地颠;“踢房”则是在空地上画个大方框,框内画格子,放入一片磨圆了的瓷片或瓦片,单腿跳着把它不远不近地踢入要去的格子,过了界为输。这些还算安全,另有大胆的玩法,如今回想,觉得心惊胆战。比方“跳马”,从一个蹲在地上的人身上跨越而过,此人渐渐立起,先是弯着腰让众人跳,再是弓着肩让人跳,最后直立着让人跳。

难度系数太大了,玩的人稍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我就是在这个游戏中栽了跟头,伤了左胳膊,虽不至于骨折,却扭伤了肌肉,一动胳膊就酸疼无比,养了三四年才好。另一个危险的游戏是从房上往下跳,跳到堆在房后的玉米秸上,陷入尘土腾腾的柴堆中,再爬出来继续上房。我如今回想,没出事实在万幸。

走在大明川,我对乐而忘返的孩子们无比羡慕。他们在家长和老师的陪伴下,或在树桥上探险,或划船,或玩水上滑梯,或模拟长征之旅,或在草地上玩碰碰球,或坐着皮艇漂流,这些在我小时候是想都没法想的。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甜就在眼前,他们要做的,就是享受童年。当物质极大满足之后,精神需求便跃升首位,孩子的本性乐于尝鲜,如何在新鲜的玩法中寓教于乐,大明川的建设者早已想到。玩是儿童的天性,不玩怎么算是童年?给孩子们留足时间,让丰富多彩的游戏开启他们的心智吧。(虽然)